猫村女士

「HP伍德」Miss Hufflepuff(53)

Chapter53  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

※本章为希尔视角

  今晚我吃了我们家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餐饭,爸爸表情生硬一言不发,奥利弗埋头苦吃一声不吭,我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缓慢游移。餐桌上除了刀叉分割香草烤猪排和碰到盘子的声音,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细微的咀嚼。

  等我晚饭后帮奥利弗安排好住宿,几乎就到了睡觉的时间,我洗完澡回到卧室,把吹风机递给他,“你看这里,先用暖风吹干头皮,冷风再吹发尾。”

  “念个咒语不是快一点吗?”奥利弗坐在床沿上,专心研究着吹风机的用法。

  “在我们家最最最重要的一条生存法则就是不可以随意使用魔法,魔杖在生活中做很多事都太过便利,这对我妈妈不公平。”我盘腿坐在床边地毯上,拆开包头发的大毛巾,用干毛巾轻轻拍打着发尾。

  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其实大家未成年的时候都会在校外偷偷用魔法,但我爸爸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工作,我妈妈担心我要是拿魔杖闯祸会砸了爸爸的饭碗,因此在这方面要求很严格,我假期稍有不甚就会被没收魔杖。”他按照我刚才讲解的步骤把手指慢慢插进我头发里,小心翼翼地撩起头丝,让风能顺利吹到头皮,还时常停下来询问我,“这样可以吗?风会不会有点烫?”

  “对就是这样。”我靠在他腿上半闭着眼睛打盹,“真聪明,奥利弗,一教就会。”

  “艾米,你爸爸是不是非常不喜欢我?”奥利弗停下来小心地问我,“毕竟第一眼就看到我们在接吻,他对我的第一印象可能不太好……”

  “我父母也经常当着我的面亲,我爸爸他不是那么保守的人。”我转过身趴在他膝盖上,“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?”

  “他晚饭时表情非常严肃,一句话也不说。”奥利弗神情有些紧张,“按照常理来说,第一次见面多少会问我点什么吧……”  

  “你说吃饭的时候啊,那跟你没有半点关系,他只是对音乐的感受力太强了。”

  “音乐?你晚餐时候放的那张唱片吗?那音乐明明很轻快啊?”他把我滑下来的湿发撩到背后搭着的干毛巾上。

  “因为我放的是莫扎特。”我拉过他的手,随意把玩着他的手指,“据说这位作曲家是吃了没完全烤熟的猪排后感染寄生虫才去世的。”

  “烤猪排?”奥利弗听完猛地咳了一声,“你还不如不告诉我。”

  “我跟我爸爸日常就是这么斗争的,你要是紧张……我这几天会尽量多跟他说话不冷场的。”我摸摸奥利弗的脸颊,“再说他上次用生活费威胁我,所以在我下一个生日之前,务必要让他感受到一些未成年女儿的叛逆。”

  “还有一个问题,”他调低温度接着帮我吹发尾,“我明天应该几点起床?”

  “睡到自然醒就行,我爸爸早上七点多就出门了,白天家里就我们俩。”我想到他日常训练的习惯就补充说,“明天下午我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你再去晨跑吧。”

  “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他明显是松了口气。

  奥利弗帮我吹好头发后,我大方邀请他,“我的床还挺大的,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睡?”

  他温柔地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,“假如明天早上你爸爸发现我从这扇门出去,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离开这栋房子了。”任凭我百般撒娇,他最后还是去了隔壁的小书房,虽叫小书房但实际是一间客房,不过我们家向来没有那么多客人留宿,所以总是爸爸办公在用,里面堆满了书。

  遵照庞弗雷女士的医嘱吃了一剂安眠魔药后,我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,把乱蓬蓬的头发用笔挽起来,出门洗漱刚好碰见了正在刷牙的奥利弗。他含含混混地跟我打招呼,“早安,艾米。”

  “早上好,你就是传说中的圣诞老人吗?”我指着他嘴唇上方的牙膏沫,“今年来这么早,是要把自己留下给我当礼物了吗?”

  “嗯,我昨晚练习从烟囱里爬进来的时候,被你打晕拖进了房间里,你都忘了吗?”经过多次训练,奥利弗已经完全习惯了我的角色扮演游戏,现在甚至还会给自己加戏。

  “我记性差当然忘了,不会影响你今年给孩子们送礼物吧,对了,我今年想要一只独角兽做圣诞礼物,麻烦你了我要被毛颜色最漂亮的。”我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,“快刷完了是吗?真巧,我还没刷。”我凑上去吻了他,舌头还卷走了他嘴巴上的牙膏沫。

  奥利弗已经预料到了我的小动作一样,举止自然地刷完牙给我让出位置,直接走回旁边的小书房,不过没几分钟他又出来了,把我圈在怀里……洗了个手。我嘴里含着牙膏,嘟嘟囔囔着抱怨他,“我还以为你要还给我个早安吻。”

  “我确实是这样想的。”他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,“你们家早上一般吃什么?”

  “我妈妈不在家,基本上只能吃最传统的那种,大概需要煎两个蛋,其他应该都是现成的。”

  等我洗漱完下楼,奥利弗已经快煎好鸡蛋了,我就顺便帮忙切两个橙子。有个橙子的杆太长,上面连着的两片叶子也有点碍事,切下来时还连着一小块橙子皮,我捏着它给奥利弗炫耀,“你看,一朵花。”

  “确实很像,对了,现在去外面练习可能也不太方便,能不能帮我找个稍微空旷点的房间,你家每间屋子里好像都摆满了书,我待会儿如果练习接球,很可能会砸倒……”

  “我也觉得书太多了,现在连地下室里都堆满了,我总是担心这栋房子不能好好保存到我合法继承它的那一天。但书如果堆在一间屋子里会影响房屋整体的结构,只能分散开来丢在各个角落里,才成了现在这样到处都是的局面。”我接过他递来的涂满整面花生酱的吐司,“你练习去玛妮的空房间就行,以前那间屋子里总会摆满符合时令的鲜花跟装饰品,现在……现在不需要了。”

  “现在也可以摆啊,”奥利弗摸出魔杖来,“想要什么花?我还记得那个可以变出鲜花的咒语。”

  “有一天玛妮突然叫我乔安娜,那时候我们才发现她的病难以挽回了,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病,以前装饰符合时令的鲜花还有摆设,是为了让她能感受到时间的流动,还有季节的变化。刚开始记忆逐渐模糊然后慢慢地连自己要怎么生活都不知道了,所以她总是把我当成她夭折的小女儿。”我忽然意识到这样有点影响奥利弗的心情,拍拍他的背,“待会儿你来收拾厨房的残局,我去地下室给那些书清清灰。”

  奥利弗立即轻声答应,快中午时我才从地下室出来,盘子早都刷好沥在架子上,他大概是去空房间里练习了。我突然注意到餐桌中央摆着一只玻璃杯子,稍微装了一点清水,里面插着我说像朵花的橙子杆。

  我偷偷溜进玛妮的空房间里,为了能有最好的采光,她的房间窗户是最大的。奥利弗背对着房门,笔直地端坐在地板上,阳光洒在他深棕色的头发上,泛着某种让人心安的光泽,就像下着大雪的冬夜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坐在壁炉边,穿着宽松厚毛衣还有新羊毛袜子,双脚踩在地板上的那种踏实感。

  他不断地把网球朝墙上掷过去,等它反弹回来时候迅速抓住,再朝墙面上掷过去,如此循环往复。我慢慢挪到他旁边坐下,附在他耳边小声说,“奥利弗,你知道什么动物才这样玩球吗?”  

  奥利弗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无奈地笑着要吻我,可我自然不会顺着他。见我故意躲开后,他直接把球丢到一边,猛地把我扑倒在地上亲了过来,趁他托着我后脑勺想要加深这个吻,我奋起反抗,快速把他压在我身下还得意洋洋地说,“嘿嘿,小狗才像这样抓球呢。”

  他力气很大,扣住我的腰再次翻身压住我,我也不甘示弱,几经波折拼尽全力还是体力不支,最后也只能喘着粗气躺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指责他,“你一个准职业……运动员在这里欺负我……我一个手无魔杖的弱女子。”

  奥利弗朝我挑挑眉,“再说一遍?”

  “我说你一个准职业球员……”

  “之前的那一句。” 

  我刻意拖长声音,“谢谢你的花,小狗。”

  “汪汪。”他模仿小狗冲我叫了两声,起身就跑出去了,留我一个人躺在地板上傻笑。

  正如我跟奥利弗所说,我爸爸最近一直在为学生的圣诞义演忙碌,排练啊道具啊踩台啊,直到学生们表演完最后一幕之前,他半点都不能放松,妈妈也是在法国一直忙到23号,出差回来还正好赶上晚餐。  

  “威尔,我回来了。”妈妈一进门厅就递给爸爸一个铁制的扁盒子,大概是巧克力之类的礼物。

  “艾琳。”爸爸当场说起了俏皮话,“即使是个铅盒,我也愿意赌上我的一切。”

  “非要大晚上给我们演《威尼斯商人》吗?爸爸你清醒点,谁会想要你的肉!再说我妈妈可是真律师。”爸爸丝毫不在意我的嘲讽,笑着跟妈妈来了个热吻。  

  我拽着奥利弗的胳膊,“我要金的,银的也行,千万别跟我说什么选铅盒之类的傻话。”

  奥利弗满脸疑惑地问我,“什么金的银的?”  

  “就是装东西只喜欢漂亮的盒子的意思,不要做那种老旧故事里自以为能考验人性的傻事。”奥利弗笑着连连答应我。

  今晚终于吃上了有说有笑的正常晚餐,我突然想到还没问过今年的义演剧目,“爸爸,你们今年演什么?”

  “就是……那个。”妈妈瞟了一眼爸爸,然后低着头笑了起来。我立刻明白过来,“看来某些民主的程序性原则还不足够包容可怜的少数派。”

  看着奥利弗一头雾水的迷茫样子,我把椅子向他拉近些,“是狄更斯的一本叫《圣诞颂歌》的小说,一个老吝啬鬼改邪归正的传统大团圆故事,这位先生特别不喜欢这本书,但是每年都是学生自己投票选要表演的剧目,他也没办法。”  

  “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,到时候你就知道它是怎样一个故事了。”妈妈果然很喜欢奥利弗,主动邀请他去看演出。

  晚上喝过安眠药剂却久久无法入睡,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这种魔药产生了抗药性,在爬起来看书学习跟重新配一种助眠的魔药之间,我选择了直接幻影移形到隔壁房间——奥利弗好像已经睡着了,我趴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。  

  自十一月开始,奥利弗每天早上都会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等我,他说要花时间陪陪失眠的我。他有时候研究魁地奇比赛战略战术,有时候会写写课程论文,有时候干脆趴在桌子上补一觉,除了偶尔带我去外面飞一会儿,我们俩几乎都是各干各的,这却让我觉得格外放松安心。他不像我这么敏感多情,不会把大小事都做复杂的思考,他在感情上还总是有点迟钝,经常把自己笨在原地,笨完了还会追着我拼命要我解释,他哪怕接收我思虑的负担时也是那么迟钝,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迟钝的好处来。

  我轻轻啄啄他的嘴角,可我刚吻完他,他就睁开了眼睛,“看我捉住了什么?一只跑错了笼子的小鹦鹉。”  

  “今天又是小鹦鹉?我在你眼里怎么总是小动物。”

  “小鹦鹉才能絮絮叨叨说这么多话,你刚刚一直在小声嘀咕什么?”奥利弗拿手指贴贴我的脸颊,迷迷糊糊地掀起了被子一角。

  “都是赞美你的话。”我迅速钻进他被子里,“为什么我都是小动物?”  

  “小动物可爱啊,会让人很想抱在怀里,而且这样全世界的小动物都能让我联想到你。”

  “但是可爱的小动物看着没有什么攻击力……”

  “虽然体型小容易被傲慢的人所轻视,但实际上并不弱小。”

  “奥利弗,看来你已经彻底领悟了守护神的奥秘。”    

  “你的守护神有形状了吗?”

  “还没有呢,如果有了第一个给你看。”

  “对了,你能教教哈利那个守护神咒吗?我实在担心下次比赛再出现上次的情况。”

  “当然可以啊,你要学吗?”提到这个咒语我顿时来了劲,翻身趴在被子里,“我最近在练习用守护神咒递口信。”  

  “也教我吧,怎么这么精神,还是睡不着吗?晚上没吃药吗?”他伸长手臂好让我枕着,“其实我上次也没睡着。”

  “吃了但是睡不着……”我点点他的眉心,“你说的不会是万圣节全校睡在礼堂那天吧?我知道你在装睡。”

  “不是那天,不过那天也确实没睡,我很后悔那天没有拉住你的手。”

  “幸好你没拉,不然要被男学生会长举报到邓布利多那里去了。”我把手臂搭在他腰上,“你还没说呢,哪天没睡?”  

  “就比赛那天在你们的休息室,我其实听到你跟迪戈里说话了,对不起,艾米,我还以为你当时已经不想跟我扯上关系……”

  “所以才在球场跟我大发脾气?”奥利弗很久没说话,我试探着叫了一声,“奥利?”

  “嗯……”他再次被我吵醒,只好尽力找了个话题,“晚上你看的那本书是什么?给我讲讲吧。”  

  “汉德克那本吗?”

  “对,守门员在焦虑什么?”  

  “小说开头写安装工布洛赫以为自己被解雇了,他当年曾是个赫赫有名的守门员。”

  奥利弗强打着精神回应我,“然后呢?他回去打球了吗?”  

  “没有,他终日在维也纳游荡,还掐死了跟他一夜情的女售票员。”

  “所以是个凶杀故事吗?那接下来是不是该逃亡了。”  

  “是逃亡,不过这桩案子在小说结局并没有交待,布洛赫乘车逃亡到边境,在报纸上看到了通缉令,但是追捕似乎没有如约而至,最后他在体育场看了一场球赛,场上那个守门员正要扑住一个点球。”

  “看来故事的焦点并不在守门员身上。”  

  “也不能这么说,整个小说都围绕着布洛赫的视角展开,他被那群没有出现的追捕者困扰着……以一种亡命天涯的心态观察跟感知周围的一切,然后在这种感知的驱动之下又产生一些无法控制的几乎病态的举动。”

  “看来是我理解错了,焦点还是在最后扑点球的守门员身上。”  

  我突然想到他身上,“你在罚点球的时候在想什么?”

  “其实在霍格沃茨的学院杯,除了对上爱犯规的斯莱特林,我在魁地奇比赛中很少有面对点球的机会。”

  “也是,麻瓜足球比赛经常会以点球大战收尾,魁地奇可不会。所以你被罚点球的时候在想什么?”  

  “在想你。”他抱住我,像哄睡婴儿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,“比赛前也是。”

  “你不会是想让我亲你才说这么让人心动的话吧!”我在他脸颊落下一吻。

  “我说完你肯定会打我。”他竟然笑了一声,“当上队长之后,每次比赛前我都会在脑海里预演一遍比赛,这样能帮助我在比赛中做出更准确的决策。每次想你是因为你总是坐固定的座位,一个相对固定的事物会是比较好切入的锚点,所以才每次都想你,所以才会特别在意你是不是在观众席上。”

  我的满腔柔情瞬间付之一炬,我果然不应该对魁地奇的男人有所期待……

  奥利弗忽然收紧手臂,“去巴西吧,我会找一个能稳定安全地通往美洲大陆的门钥匙,每个休息日我都会去找你。”

  “不再挣扎了吗?”

  “嗯,你是自由的小鸟,我没法把你一直藏在袖子里。”  

  “奥利弗,我爱你。”

  “我应该也是,”他亲亲我的额头,“但是我真得好困,艾米,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,如果睡不着再叫醒我,好吗?”  

  “好。”我试着叫他名字,“奥利弗?”

  “嗯……”他轻轻回应了一句。

  “奥利弗。”

  “嗯……”这样一遍又一遍,他声音渐渐弱下去,最后回应我的只有他的呼吸声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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